第三十八章 不够专业
夏日，气温爆炸的大街。
罗夏觉得给捕快打2万块生活费，是有生以来最愚蠢的行为。
因为这家伙非但业务不太纯属，而且浑身上下充满了浑水摸鱼不务正业的嫌疑。
拉住罗夏的胳膊，拉住商品的一角，捕快不知廉耻的喊道：“我要这个，你给我买这个！”
此举不仅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目光，连店员也纷纷为之侧目，无奈花钱的都是大爷，不管这年头的世界观有多么混乱，在店长、大堂经理和月度业绩的威逼利诱之下，大部分销售专员还是会提起专业的笑脸，大力推荐各类没有卵用的滞销产品。
地下量贩商城之内，时尚服装专卖之外，金银首饰专柜之旁，化妆美容道具之边。
罗夏觉得自己宛如一名智障，不仅和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买了大量女性服装，还买了一些首饰和化妆品。
搞得罗夏都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现在有钱的男人口味都这么重了吗？”
“说不好，说不定是那种隐藏身份装穷人的土豪刚分手，情伤，现在是作秀报复女方，故意让女方后悔恶心。”
罗夏对此只能无语，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又是悄悄的说，要么化身暴躁老哥和她们单挑，要么就假装没听见吧。
“卧槽，这个好牛逼啊！我要我要，你给我买！”
罗夏扫了那玩意儿一眼，高档游戏主机设备，自己的电脑都没舍得换，破破烂烂的拼凑台式机，这家伙倒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偏离任务主线了。
“喂喂喂，你特么到底要买多少东西啊？推着几个购物车你不嫌累吗你？”
“要要要，你这人怎么吃喝拉撒睡啥都要！”
“从床单到卫生纸，从衣服首饰到馒头，再把我当猴耍别怪我翻脸啊！”
“呵，始乱终弃的男人……”捕快还是按着那台主机pro不松手。
“不是我说，你买这么多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东西，你总得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捕快斜了罗夏一眼，嘟嘴道：“你拔刀吧，反正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罗夏快要傻掉了，他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突然之间精神病发作，需要扔到弥乐街的精神病院开颅治愈一下。
嗯？等等，这家伙之前好像也是实锤逃犯行列吧？
虽然失忆之后和换了个人一样，跑去当了个临时鬼差，但把他搞下去应该会算追捕出逃病患的吧？
“哼，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捕快。”
就在罗夏撸起袖子扭动脖子，目光越来越犀利的时候，捕快终于放弃了他拙劣又令人反胃的女装演技。
“好吧好吧，体谅你一下，今天先不买。”
“滚呐！再玩些破梗看我不把你变成新梗！”罗夏作势要打，捕快却也不躲，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走，下馆子去，我请客，一边喝酒一边说。”
“……”
无语，求人的时候最烦，更何况是摊上这种脸皮厚又不要脸的货，要不是看在他慷慨送金粒的份儿上，罗夏才不会随便给这种随随便便的男人预付生活费。
这特么的业务态度，说同情他生活惨淡都是自己犯贱啊！
小馆子，玻璃门，单独包间，热情的老板娘，迅捷如风的服务员。
捕快捏着一听冰啤，夹了一口红烧牛肉，风扇空调裤衩拖鞋，一副爽到的表情。
“嘿，你别老那么瞪着我吧，我对怨念很敏感的，你搞得好像随时会吃人一样，你这样怎么配合化解怨气嘛。”
“是吗？可是花了这么多钱又没个准，我现在内心感到悲痛欲绝，而且这份悲痛正在渐渐转变为杀意啊。”
“喂喂，我们又没发生拒吻剧情，突然乱玩老梗的人是你好吧！”捕快惊道。
“惊了，没想到你这种大叔居然也接梗成功了。”罗夏毫不掩饰的鄙视捕快，测试出对方确实是有大脑存在的，只是脑回路比较清奇，这才心情好了点。
也就是这时，捕快才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一边盯着罗夏盘里的，慢条斯理讲了起来。
“这么说吧，你刚刚给我来了个测试，其实我之前的所有行为也是一套测试，你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
“你这随机应变的算命先生骗鬼呐，我是没和你说还是怎么，我前段时间才分手呢？”罗夏鄙视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捕快点了点筷子，又夹了一口锅包肉，“你那疯子心智牌是特殊状况，不在讨论范围。”
“我是个粗人，说话就粗俗易懂，像之前那样，很明显你就只是个爱情新手，不会哄女人的书呆子。”
捕快放下筷子说道：“女人的心思，你得去猜，女人的脾气，你得去哄。”
“你被一个女鬼诅咒缠上，按心智牌的提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理解她所痛恨的，帮她把怨气发泄出去，怨灵的思维方式都是直来直去，爽快就乱搞，不爽就杀人的。但是很显然，你完全没有这个自觉，就算身为穿越者也不够专业。”
“哼，还批评到我身上了，姑且算你说得对，这回算是我的反应迟钝吧。”罗夏鄙视道。
“嗯，看来你听懂了，那么我就直说了。想要化解怨气，最好的办法是从源头上下手，找到真正的事主，比如说心智牌这玩意儿利弊分明如此神奇，你就没有想过它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捕快拿起筷子说道。
“那又怎么样？就算这张牌是可以在现实里找到背景原型的，想找到原主也是大海捞针呀。”罗夏鄙视道。
“不不不，你还没搞懂，事出有因必有果，不管你说我迷信也好，玄学也好，反正我这鬼差都出现了，你也别太迷信好不好？科学辩证法是探索和发现，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物理科学，就盲目否定无垠的宇宙之中没有异能奇迹，也许在其他生命看来，我们这些活蹦乱跳的人和东西，如此稳定的物理法则，才是真正的奇迹呢？”
“行了，别和我讲哲学，说正事。”罗夏鄙视道。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自觉，对这方面很迟钝，我甚至觉得很奇怪，一个人得到了穿越的机会，你应该是很高兴很兴奋的，为什么我就感觉你这么淡定？这是完全不正常的淡定。”
“而且，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还有那些和你有关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所隐瞒，毕竟每个雇主都有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只要没有砸开那面墙，没有看到那具尸体，让他们把自杀改成谋杀是不可能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被卷得越来越深了，疯子肖兵的那个凶宅幻境我完全搞不懂的，你居然一个人都走通了？”
“一次又一次，你完全没有自觉，甚至相当适应这种情况，虽然我觉得你现在表现得极为正常人，但是我不确定你骨子之下是不是有着某些引起它们兴趣的成分。”
捕快趴在桌子上把脸凑过来，几乎快要贴在脸上：“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你肯定被危险的东西盯上了，我在你身上看不见命数和寿命，我的套路用在你身上完全失效，所以如果我不能教你自己解决问题，我是无法帮你解决问题的。”
“危险的东西？”罗夏忽然想起了，疯子日子里提过的，墙外头的人。
但是面具怪人目前还算人畜无害呀，要不是他帮忙，不说牌局的诅咒有没有转移生效，骑士男那笔金粒交易也是自己增强实力看到希望的启动资金吧？
不过，第二次和面具怪人交易时，罗夏确实是忽然得到了一张疑虑的诅咒牌，虽然被面具怪人迅速摧毁了，但罗夏仍然不清楚心智牌的许多隐藏运作机制和生成原理。
“嗯，小心点准没错，就像我的前世是那种‘用脑袋吃人’的寄生怪，我觉得孟婆汤也挺好喝的，真香。”
“不管怎样，目前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一场，就算总有一天你会产生特殊的女装癖好，我也不希望你变成那种鬼东西。”
捕快缓缓坐了回去，表情陷入回忆的迷茫：“那些东西，让我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那已经超过真正的地狱了，已经可以被归为禁忌的范畴了，而你正被一股力量推着去探索禁忌，不管怎样，我没有力量阻止它。”
“但是，我可以用我的教训和一点经验，告诉你如何规避和避免它的恶化，条条大路通罗马，世上很多事的道理和思维策略其实是一样的，正所谓才思敏捷一通百通，学习数学不仅是培养运算能力，而且也是让你迅速了解数字关系、因果关系，要把学到的东西拿来活学活用，看到事件表面之下的本质。”
“那么，诅咒的本质是？”
“倒霉，厄运，灾祸，世间有人走运就有人倒霉，只是某种力量导致它通过心智牌的形式，集中在了你的身上。”
“一旦搞清楚这点，你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产生诅咒的真实原因，不然我这次帮你，下次帮你，我的成长学习速度未必有心智牌的力量来得那么猛烈，就像遇到疯子的时候我也基本没什么办法，对吗？”
“嗯，所以我产生诅咒的原因是……”
“我想赚钱，我想要得到更好的生活，我为之付出了努力和代价……”
“但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想赚钱想出名，难道真的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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