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罪恶的斩断者
里世界，阴神冢。
莉娜推开大门，谨慎地猫着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鞋子踩过腐朽的地板吱吱作响。
“看来亡魂已经和侧世界的镇民融合，彻底侵入了那个位面。”
她没有多想什么，毕竟那些镇民已经被异端的存在完全吸引，必死无疑。而且本身的话，她也是抱着“救不救无所谓”的心态出任务的。
酒馆里摆满了凌乱的桌椅，碎裂的粉末到处都是，贴有裸露女郎海报的柜台上还放有好几杯没喝完的啤酒，无不揭示了突然性。
血迹顺着中心蔓延，在这昏暗的建筑物里并不隐蔽，也或许，血迹的主人根本没有隐藏的打算，摆明了在挑衅不约而至的来客。
莉娜踩着木椅跳进柜台，手肘猛然砸碎玻璃柜，野蛮地取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倒在两个还算干净的酒杯中，做出了邀请。
“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清脆的嗓音在寂静的空间里荡漾，揉碎了不少寒冷粒子，四处扩散开来。
哒哒哒哒……
看不清的角落里，单手插进口袋里的零先生走了出来，他和灵雾中的打扮相同，外面披上了一件灰色风衣，显得整个人有些清瘦。
他手中握着一枚金丝怀表，对莉娜的到来表示欢迎，友好地招呼道：
“你好，克里斯蒂娜小姐。这个地方还满意吗？尽管作为最后的宴会场所有些简陋，但不用说，你能看出它的真正含义。”
莉娜慵懒地摇晃着酒杯，仿佛没有骨头般，瘫在柜台上舔舐香醇的红色酒液。
到了决战的最后地点，她反而没有了斗志，像是在喃喃自语般回答道：
“如此浓郁的异端气息，看来你们的献祭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让我猜猜，你们准备供奉的神祇，是某个二代邪神吧……”
零不可否认地点点头，没有靠近莉娜，而是随便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解释些什么，反正大局已定，他可没有让对手死得明白的粗鄙陋习，这样毫无意义。
知道对方不会理自己，莉娜接着说。
“嗯……除去三位已经拥有供奉宗教的神祇外，还剩下四位，分别是暗鸦女神、群星深渊、断罪门徒，最后则是执掌阴神冢的翡翠神主。”
她细细品尝着红酒，把玩着一枚金币，随意的姿态就像是在跟好久不见的朋友闲聊，让零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就是排除法了，暗鸦女神起源于北大陆的罗尔默多克斯坦，那里是部落的发源地，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去信仰野蛮种族。”
金币抛上抛下，准确的落在指尖。
“再者就是群星深渊，讲道理，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选择跟随这样的神祇，毕竟‘群星峡谷湮灭事件’才过去多少年？祂根本不会在意信徒的存在，你们对于祂而言，就是火柴罢咯。”
“答案很接近了。”零先生收起怀表，也是来了几分兴趣，他倒要看看，莉娜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在虚张声势。
“谢谢～”莉娜调皮地眨眨眼睛，继而说道，“虽然你是通过阴神冢来完成布局的，但我不认为你们信仰翡翠神主，两个原因。”
“第一，所有诞生在阴神冢的亡魂都算是翡翠神主的子民，你们将亡魂与活死人糅合在一起，是对祂的大不敬。”
“第二，翡翠神主不同于其他邪异神祇，祂拥有许多支信仰族群，所以祂不需要其他来路不明的供奉者，再次排除掉可能性。”
尽管零还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样，但莉娜能感觉到，在听完那番话后，对方的灵体产生了细微的颤动，显然他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好吧，让我想想……”
她喝完最后一滴红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艳红的双唇，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双眼倏然升起白色火焰：
“断罪门徒，活跃于毁灭纪元中期，虽然不是初代邪神，却拥有着无法衡量的可怕力量，最耀眼的战绩是……”
——嘭！
这时，突生异变。
在那模糊不清的二楼，忽然摔下一团沉重之物，仔细看去居然是一只只缠绕在一起的狰狞黑蛇！
它们肆意吐出芯子，朝莉娜扑咬而去。
“神说……要有光！”
莉娜反应极快，细若青葱的十指迅速刻画出魔法轨道，掌心一撑，顿时洒出圣洁的火焰形成屏障，灼烧着蛇群发出滋滋声。
既然被袭击了，自然是要打回去！
莉娜左手撑地，瞬间的爆发力让她的速度再一次被提升，近乎眨眼间便来到二楼，无情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面容阴冷的中年人。
“玩阴的？你这是自寻死路。”
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没多废话，凌厉的拳影犹如狂风暴雨般打在那名厄难信徒身上，外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咚咚咚咚！沉闷的声音没有停息。
先是腹部、再是胸膛、最后是头颅，总之沉如巨石般的拳头光临了那个倒霉蛋身上的每个角落，直到某些地方被捶成了肉酱。
失去了打击感后，莉娜也懒得再出拳，抓起那软趴趴的尸体扔到零的面前，颇为不屑地撇撇嘴，抱着双臂抱怨道：
“太不禁打了，你要玩玩吗？”
不是，人家偷袭确实不地道，但你把人家打成了肉酱还嫌弃不禁打，我可真是抱歉啊喂！
“克里斯蒂娜小姐，相信……我对你的感观已经改变了。”零退后两步，原本干净整洁的衣衫上沾满了暗红色浆液，惨遭殃及。
他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的经历，才造就出了这样的怪物。
以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手段和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莉娜倒更像是邪神的拥护者，而他们不过是些玩家家酒的小屁孩罢了。
果然是厄难教会，他们选择帮助断罪门徒了吗？这可不是件好事……莉娜一脚扫开那具残尸，时刻注意酒馆内仪式阵的变化。
如果说初代邪神是凌驾于七位真神之上的终极存在，那么七位二代邪神，便是真正传播无数信仰的罪恶源泉。
虽然祂们之间并没有明显的排名，但第一的位置，超凡界无人争辩，都默认是那位曾经掌握过无上权柄的神祇——
断罪门徒，混乱救世主的学生。
所以这样看来，信仰厄难之神的厄难信徒会协助祂复苏也就不那么云里雾里了，从关系上来讲，两位神祇应该极其的亲昵。
至于断罪门徒为什么会被封印，倒不是什么秘闻，据说是其他二代邪神看祂不爽，然后发起围攻，将其分解成六份进行封印。
这就是莉娜已知的全部信息。
啪，啪，啪。
零没有否认，他鼓掌赞叹道：
“克里斯蒂娜小姐对于毁灭纪元时期的认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紧接着，他一枚接一枚打开挂在衣领上的怀表，只见上面的时针飞速转动，原本幽暗的酒馆散发出一圈圈湛蓝色的气浪。
“你说的没错，我所寻找的东西，就是隐藏在这座小镇里的主之遗物——威尔瓦拉亚的目光。”
“零先生，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清楚，我有能力在仪式阵完成之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莉娜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你想要什么。”零知道仪式即将完成。
“我想要什么……”莉娜狡猾一笑。
她从后面抱住自己的腰部，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嘴里还伴随着呢喃自语，直到……摸到一把外形怪异的匕首，随后猛地冲了上来。
“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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