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郑当时被贬
这一日，天朗气清，汉武帝高坐龙台召见百官。
“今日议政之前，朕给诸位爱卿讲个故事。朕昨夜熟睡之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只硕鼠正在偷吃，朕拿起履鞋，一鞋底就将这硕鼠给拍死了，诸位爱卿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啊？”
汉武帝讲完这些话，只是自顾自地喝茶，等待百官的回应；百官也不知道武帝说这番话是几个意思，是宫里真的出现鼠患还是另有所指，一个个都默不作声。
“好，既然没人说话，那朕就再啰嗦几句。宫里出现硕鼠，最多偷吃几粒粮食，如果朝中出现硕鼠，吃的怕就不是几粒粮食这么简单了，吃的乃是百姓的血汗和立国的根本。”武帝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用的很重。
百官赶紧跪倒，武帝的话摆明了就是要收拾人，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在场的百官，没有几个是手脚干净不心虚的，或多或少都做过伸手的勾当。
常言说得好：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伸过手”的百官不知道今日倒霉的是不是自己，一个个都吓得不轻，一时间噤若寒蝉。
“什么是立国根本？有爱卿说是严刑苛法，也有爱卿说是衣食丰饶，朕认为这些话都对，但是都比较片面，依朕来看，立国之根本乃是百姓的信任。百姓将信任托付给朕，朕又将百姓的信任托付给在场的诸位爱卿，有没有哪位爱卿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的？站起来朕瞧瞧。”
百官长跪叩首，口唤“皇上恕罪”。
“郑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武帝口中的郑卿指的乃是大农令郑当时。
“微臣诚惶诚恐，一切唯陛下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郑当时虽然为官清廉，在外人缘和口碑都很好，但在朝中常常附和顺从武帝之意，不敢过于明确表示自己的是非主张，今见武帝点名让自己说话，只好含糊其辞。
“万死不辞！说的好啊，你如果真的想死，不用万死，一死就够了。”
“臣有罪，望陛下开恩。”
“你有什么罪啊？”
“臣不知。”
郑当时被武帝的话步步紧逼，只是顺着武帝的意思往下接，但是自己两袖清风，实在想不出武帝为何会对自己发难。
“呵，好一个臣不知，难道朕冤枉你不成？”
“微臣不敢，陛下德比羲皇，明察秋毫，陛下说臣有罪，那臣必是有罪。”
武帝正在气头上，听见郑当时将自己比作羲皇，心里的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朕收到一封谏书，说郑卿所保举的人及其宾客，替大农令承办运输，中饱私囊，盘剥克扣，亏欠钱款甚多，郑卿可知道此事？”
“陛下赎罪，微臣实在不知。”
“朕每年在运输上投入那么多钱，就是这样被这群老鼠给啃光了。朕就在揣测，小鼠为患，必有硕鼠撑腰，郑卿可识得这只硕鼠？”
郑当时算是明白了，武帝今天是非要和自己找事不可，无论自己说话如何委婉，武帝都是丝毫不给自己台阶下，看来武帝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安一个罪名了。
“陛下，微臣对陛下俯首帖耳，绝不敢有半点私心。微臣两袖清风，俸禄之外，分文不取，在场的同僚都可以替我作证啊。”
百官们素来知道郑当时廉洁奉公，做事得体而不逾矩。但是听武帝今天的意思，百官们心里都犯起了嘟囔。虽然平日里自己和郑当时交好，但是很明显今日武帝要办的是他，那就说明自己是安全的，为免引火烧身，都不敢和郑当时再有瓜葛，所以一个个都不出声。
郑当时环顾四周，往日称兄道弟、无话不谈的同僚们今日却都像变了一个人。平日里自己敬执待客之礼，无论来者身份贵贱，自己均自降身份屈居于客人之下；和属下谈话时，自己谦逊地好像对方才是自己的上司一样。今日的景象可真是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
“陛下，微臣知罪，恳请陛下治罪。”
“经济是国之命脉，运输乃是命脉之命脉。有人谏你，朕不得不给天下一个交代。卿有失察之实，又有硕鼠之嫌，即刻起，贬为庶人，着廷尉加以严查，如有硕鼠之实，朕绝不姑息。”
“谢陛下不杀之恩。”
郑当时确实知道运输业连年亏损，还有不少负债，但他没有想到这次被人弹劾是因为自己所保举的人路过淮阳郡拒绝交税，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大农令郑当时交代的差事，淮阳太守司马安便给武帝上了一本谏书，自己也就这样稀里糊涂从九卿之高位瞬间变成了一介庶民。
………………
长安城里，康杰正在到处游逛，不是为了一掷千金，也不是为了招蜂引蝶，而是在进行市场调研。他在本地市场和蕃市都进行了了解，详细记录了大汉国当时生产什么，百姓需要什么，西域各国需要什么又生产什么。
回到住处以后，康杰将这几天做的市场调研结合自己在西域各国了解到的市场信息详细进行了梳理。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当时的物产都比较简单，所以蕃国贸易的主要出口商品是盐、铁、茶、丝绸和陶瓷，主要的进口商品是各种豆类、蔬菜水果、骆驼、汗血马、驴子和棉花。
郑当时被贬为庶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长安城里面传的沸沸扬扬。康杰在历史课上并没有听说过郑当时这个名字，但是听说他从掌管全国经济的大农令眨眼之间就被贬为庶民，心中还是挺感慨的，电视剧里面常说的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在这个两千多年前的社会原来也不是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
此时的康杰，只是一门心思想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要知道，这可是两千多年前，封建社会才刚刚形成，商品经济什么的，对他们来说跟天书一样的。如果自己能成功说服汉武帝，引入商品经济，那自己可不就是这个时代全世界最顶级的经济学家，考虑过后，拿着自己的市场调研报告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雷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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