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绞杀
宝具，是在英灵传说里被称颂的武装。它的力量极为强大与神奇，甚至能够做到‘逆转战局’。这些源自英灵传说、也被誉为‘以人类幻想为骨架而作出的武装’，基本分为三大类：单兵作战的对人宝具；团体作战使用的对军宝具；还有一击就能终结战斗的对城宝具。至于那些千奇百怪的规格外宝具，则不在讨论之列。
暗黑雾都，就是杰克的对军宝具。通过呼唤真名将其释放，她可以释放出大量浓雾以达到‘驱散人群’的清场效果。杰克甚至可以用魔力在雾中注入硫酸，以特意指定被雾笼罩者是否受其影响。‘雾都’现象的起因是伦敦发生的雾霾问题，工业革命带来大量煤烟排放，与伦敦的冰冷雾气混和后带有强酸性，造成许多人牺牲。在昔日的伦敦，雾霾问题已经相当严重。杀人魔就是趁浓雾行凶，接连对妓女们下手。杰克隐匿自身、困住对手的宝具，就源自于此。
上前帮助琪亚娜把鞋柜挪开，早就等不及的女武神直接拔出双枪扑向了已经具现出武装的塞壬。王志来不及拉住对方，只得不放心地开口提醒道：“别闹出太大动静，万一引来警察我们就麻烦了。”
紧随王志脚步进入房间的红发女人闻言，不屑地嗤笑着。“你可别小瞧了杰克，它可不是普通的浓雾……”得意洋洋说了几句，发现王志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藤丸立香有些不快地拿指尖捅了捅对方的腰肋。“老娘可是大发慈悲才告诉你这些的，别不当回事！”
随口哦了一声，王志再度把注意力放在了塞壬身上。此时的她正操纵着身下的装备对琪亚娜发动着攻势。粗大的章鱼形触手喷吐着白色的光束，漆黑的主炮炮口倾泻着钢铁包裹下的弹药。致命的攻击在狭小的空间中肆虐，把客厅里为数不少的家具撕扯成碎片。
尽管塞壬攻击时声势惊人，但早已身经百战的女武神并未退缩。穿着白底黑条纹紧身衣的少女如同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大侠，在墙面、地面、天花板间快速移动。她手中的双枪时不时冒出火光，在塞壬少女和她的武器上留下一个个弹孔。可惜对方的体表与装备都有着强大的再生功能，伤口只存在几秒钟就消失了。
手臂粗细的光束从黑色触手的末端毫无征兆地喷出，贴着跃至半空女武神的小腹擦过，之后无声无息在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大洞。透过空洞看到的并非是屋外的夜景，而是浓郁到近乎形成实质的灰色雾气。“老娘早就说过，这些雾是魔力构成的。”双手叉腰仰起头，藤丸立香的脸上满是自豪。“只要老娘持续供给魔力，杰克就能永远维持这个雾之结界~~”
“人--类，”本来还在和琪亚娜你来我来对射的观察者突然转过头，双眼死死盯着有些自鸣得意的藤丸立香。“去死吧！！”她身侧的数门火炮同时调转方向，锁定了还在摆POSE的红发女人。见势不妙的王志直接一个前扑，抱住了藤丸立香。当两人在冲力下倒地时，一发炮弹以雷霆之势飞过王志头顶，砸进门外的浓雾里。不久后，雾中传来了略显沉闷的爆炸声。
“笨蛋！”双手仅仅环抱着对方，王志连续几个翻滚躲进距离入口处不远的厨房。借着灶台为掩护，他把藤丸立香整个人按在地上。“既然你是个提供魔力的人形电池，就别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啊！”
在不计其数的文学作品里，占据上风的反派往往会被主角一发逆转，最终吞下失败的苦果。这里固然有主角小宇宙爆发实力瞬间攀升的可能，但更多的情况却是反派麻痹大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所致。王志前世看了那么多动漫，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所以在他看来，这个不喜欢被人叫做咕哒子的女人简直是愚蠢透顶：你老老实实躲在后面供能，坐看自己与女武神合力歼敌不就好了。如此大咧咧把自己是能源提供者的情报说给对方听，是在提醒她偷袭自己并趁乱逃跑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志这声吼给吓到，一向表现得很强势的藤丸立香居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王志也懒得和她啰嗦，从个人空间里取出武器。“这里应该比较安全，你乖乖躲着别动。”留下了这句话，他直接启动了血之狂暴。
观察者潜伏的公寓是制式的单身公寓，房内面积狭小不便于移动。为了更好地配合琪亚娜，王志选择了正面强攻。“血之气刃！”感觉到自己心头对鲜血和杀戮的渴望在不断增长，试图速战速决的王志甫一出手就是大招。他举起了充盈着血气的长剑，对准了被舰装保护的塞壬少女。
尽管战斗并非所长，但观察者显然早就注意到了王志的存在。他刚刚迈开脚步，三根粗大的触手就带着劲风从不同角度袭向了他。而它们的目标，赫然是王志的咽喉、心脏与小腹。“想得美！”刚从桌子跳到半空的琪亚娜见状直接脚尖在墙面一点，整个人如利箭般冲向客厅正中的观察者。“Neko Charm！”
喊出招式名的少女瞬间白光大盛，身体在空中翻滚了两圈一脚重重踩在观察者的舰装上。少女那看似单薄的身体却产生了像是汽车撞人的巨大冲击力，观察者脚下的榻榻米地板立马化成齑粉。而她的攻势也因此一顿，三根触手在空中摆动着从王志的脖颈、腋下和腰侧擦过，溅出了红色的火花。
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王志心头不爽地啧了一声。这头塞壬的攻击和他之前在新联邦时面对的那头塞壬一样，都有着可以让幻想之力湮灭的特殊效果。要不是他这回用世界之力重新加固过防御结界，估计又要像上次那样被对方戳几个窟窿。
没有错过琪亚娜创造的机会，王志咬紧牙关双手握剑就是一个突刺。已经积蓄巨量血气的长剑整体变大了一圈，散发出的红光甚至照亮了整个房间。紧急调转炮口用一轮齐射逼开女武神的塞壬见状，直接把身边所有的触手都立在身前形成一道漆黑的栅栏作为防御手段。
蓄势已久的红色巨剑与仓促形成的黑色栅栏相碰，发出了利刃入体的噗哧声。“啊！！！”矮小的塞壬少女发出痛苦的哀嚎，双眼瞬间由金色转化为深红。“可恶的人类，我要杀了你！”
“本小姐可不这样认为~”在窗户边缘稳住身子，琪亚娜收枪的同时遥遥冲对方露出掌心。她身侧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石块的水面，荡起了阵阵波纹。下一秒钟，大小与琪亚娜相当的巨大机械拳突破波纹，一拳砸在塞壬的舰装上。
趁你病，要你命。看到琪亚娜分散了观察者的注意力，王志果断开始加大手上的力道。用尽全力把长剑往触手形成的栅栏里再推入半个身位，感到阻力越来越大的王志果断引导起剑尖处的能量。“给——我——爆！！”
被引爆的血气产生了红色的冲击波，首当其冲的王志就像无根的浮萍那样被吹出老远。刚刚启动防御罩，强大的反震力就让王志的脖子差点扭断。想要伸手揉搓太阳穴，王志这才发现他已经整个人镶嵌进了墙里。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后撑，他总算把自己从水泥墙上‘撬’下来。“哎呀呀~~”用力拍打双耳让自己恢复听力，他望着眼前的一幕吹了个口哨。“麻烦了。”
单身公寓正对门的那面墙已经彻底消失，只余边角的些许残垣断壁；以爆炸点为中心产生的冲击波把客厅彻底‘捋’了一遍，所有的家具都荡然无存；就连本来充斥房内的浓雾，都被吹到了角落位置。作为爆炸承受者，塞壬少女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她身后的漆黑装置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只余几块装甲与其藕断丝连。此刻的观察者正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身上遍布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唯有那还在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一息尚存。
“嘿呀！”伴随着琪亚娜元气的吼声，女武神掀开身上的建筑残骸从墙角的废墟中站起身。确认塞壬已经失去战斗力后，她满脸怨气对王志竖起了中指。“大色狼，你是想杀了我吗？”
“欸~~~哈哈哈，不好意思。”看到女武神遍布全身的细小伤口，王志不好意思地干笑着。为了不被对方察觉企图，他们在战斗中仅凭眼神交流。很显然，这次大爆炸的范围和强度超过了琪亚娜的预期，躲避不及的女武神受了点轻伤。
安抚完还有些小情绪的琪亚娜，王志走到观察者旁边蹲下身体。大致检查了一遍对方的伤势，他这才找到了原因：血气之刃，是巴恩昔日留给王志招式谱中相对靠后的强力招数。使用者通过汇聚血气于武器上并发动突刺，在贯穿目标后引爆血气来达到杀伤效果。因为被触手阻拦住视线，王志只能凭感觉引爆了血气。结果这随缘的攻击，没有命中王志预想的塞壬腹部，而是刺穿了她身下那和喔酱栖装功能相似但毫无智力的装甲中。
“所以说，大...人你这一击引起了她这个机械装置内的殉爆，才有这么强大的效果？”听完王志的解释，琪亚娜感慨地打量起已经遍布裂痕眼看就要坍塌的房间。“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栋建筑？本小姐可不想被压死，这太丢脸了！”
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那些雾气正覆盖在犹如蜘蛛网的天花板和地板，王志明白这应该是某位英灵的功劳。“别那么大惊小怪...”发现琪亚娜始终有些紧张，王志干脆叹了口气指着公寓入口处，那里是房屋唯二完好的地方。“你到楼下去等吧。顺便转告在下面待机的布洛妮娅和雷电芽衣，敌人已经被制服，解除警戒姿态。”
或许是把那个借着自己名头作恶的家伙狠狠教训了一顿，满意的琪亚娜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目送着女武神离开公寓，王志这才来到走廊尽头。伸出手在有着一道刀痕的门上轻轻叩击了三下，他朗声呼唤道：“杰克，我是王志。开门吧。”
王志话音刚落，遍布房门的雾气就如受到指示那样从刀痕处涌进门内。当雾气全部消散后，反锁的房门被从内打开。比王志矮了一个头的白发少女反手握住黑色的匕首巍然不动，青色的双眼中却有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注意到对方不愿开口，王志不得不主动挑起话题。“重村悠那状况如何？”听到他的询问，开膛手杰克沉默地侧过身，露出她身后那被拘束器束缚在床上的少女。此刻的重村悠那双目紧闭，光亮的额头上正不时渗出大颗的汗珠。
觉察到王志那带着探询意思的视线，收起匕首的少女先是指了指依然昏迷不醒的悠那。“她，很吵。”接着指了指自己。“让她睡觉。”
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杰克，王志伸手往重村悠那后颈处一摸，接着哑然失笑。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在确认了目标后，杰克负责布置杰克干扰对方并保护好重村悠那，以免塞壬狗急跳墙拿她当人质；王志和琪亚娜则同时进行攻击，力求将其彻底消灭；布洛妮娅与雷电芽衣分别在公寓楼的前门和后门待机，以免观察者不惜代价突出重围。
只是他忘记考虑一点：杰克虽然长相尚属可爱，但她毕竟是混沌恶属性的英灵。身上的煞气过重，让她在大部分人眼中就是个坏蛋。重村悠那估计也是如此认为，才会在杰克进屋后频繁挣扎。最后被本就没什么耐心的英灵一个手刀劈在后颈，‘休息’到现在。
但愿杰克下手不重，否则她要是被打成傻子就搞笑了。一把捏碎了悠那手部的拘束器，王志示意杰克把她带上。“这栋楼我估计快塌了，我们赶紧走吧。”他刚刚转过身，突然被某人一把拽住。“Master...呢？”
听到英灵的问题，王志猛地一拍脑袋。“该死，我把那笨蛋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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