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神迹·因果律（上）
梦奇打了个哈欠，在桃树翠绿的枝桠中翻了个身，庄周气定神闲的落下最后一子，眯眼笑，“你又输了。”
老夫子慢悠悠的将棋子一枚一枚的收回棋盒，已经自暴自弃的说，“啧，继续。”
“等一下，我得先改变一下梦境，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处梦境，我估计他们出来的时候，会对我略有不满。”
庄周闭上眼睛，在梦境里搜索到冒险者的位置，在找到的一瞬间，他睁开眼睛，棋盘上的棋子化为淡蓝蝴蝶，冲向湛蓝的天空。
霎时之间，天地降下白雪，苍茫一片。
梦奇被突然飘落在鼻尖的雪花惊了一下，跳下已经光秃秃的桃树，坐到庄周身后，老夫子抬手借助飘摇的雪片，有些戏谑道，“恐怕不止略有不满。”
庄周丝毫不慌，气定神闲的落下第一子，“悲伤的回忆，总得应景才对啊。”
启芒山脉的雪景之美，美在极简。
寒风潇潇，飞雪飘零，偌大的天穹之下，只剩下少年一个人行在这茫茫世间。
他没有回头，坚定的朝闪露着微光的树林深入，长长的足迹从幽谷的尽头一直延伸，逐渐被白雪淹没。
赫希与鬼谷子跟着他一起进入幽谷，因为突然的降雪，没能追上他，只好顺着他的脚印，慢慢朝目的地行进。
“赫希，我们的足迹，没了！”鬼谷子拉住她的白袍尾端，用法杖指着身后的一行足迹。
那一行足迹，只是那个少年的足迹！
赫希没觉得意外，“这是梦境，自然不可能留下痕迹。”
鬼谷子有些奇怪，“那我们跟上他，是做什么？”
“只是他的梦境。”赫希抬头看着飘落白雪，像是被雾霾侵染的天空，猜测道，“唔，大概是因为他想知道浮岛的入口。”
“庄周？他在找浮岛，我记得浮岛是旧世纪传说，已经被神明封印了，他怎么让我们来……”鬼谷子说着突然一愣，想到一个可能，“等等，你知道浮岛入口？”
“浮岛是远古神明的试炼场，它没有所谓的入口，只要是拥有浮岛印记的生灵，都能随时进入浮岛。”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浮岛是被我封印的。”
“世界封印是法师的最高境界，你还会这种魔道技？你不是战士吗？”鬼谷子很是惊讶，魔道技与她的行事方式可不搭配。
赫希语气很无奈，边走边摊手，“方舟降临后，女娲大人利用方舟核心创造了机关术与魔道技，我对机械没什么兴趣，只好学习魔道技。”
“不过，我也就学习了几道法术，不过，不是炙热光辉和洛神降临那种用一生修炼的法术，而是很冷门的，名为封禁之术的法术，因为派不上用场，至今都还没有真正施展。”
“发动它，需要很繁复的吟唱或者强大的法力？”
“那倒不是……啊，你看，我们追上他了！”赫希指着前方树林边的雪丘，与鬼谷子一道追过去。
少年坚定的足迹越过雪丘，终结在雪丘上。
最后的脚印干干净净，并不是因为遇袭或是意外而形成的痕迹，在茫茫雪原上，显得极为诡异。
鬼谷子的视线被树林后的光芒吸引，像是极北之地上空绚丽的极光，变幻莫测，美得不可方物。
它轻盈的飘荡着，同时忽明忽暗，发出红蓝绿等不同的光芒。
鬼谷子正欲朝树林走去，就被赫希猛然抓住，在她凌冽的眼神里，鬼谷子缩了一下脖子，道，“我只是过去看看，没问题吧？”
赫希听他说这话，就知道没被那道光诱惑，神情便放松了许多，她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道，“我以为你被那道光给诱惑了，如果你连梦境的光都无法抵挡，那面对真正的它，岂不是会成为它的傀儡？”
“吓，那道光有这么可怕么？”鬼谷子朝后面退了几步，“反正你追踪的人也不见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打破梦境，回去吧。”
“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在梦境的一举一动，都在庄周的眼里，若是没达成他的愿望，我们无法离开。”
“啊，庄周真烦人。”
“是啊。”赫希点头，盘腿坐在雪丘上，少年的足迹在她身后逐渐被白雪覆盖，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鬼谷子也盘腿坐下，与她一起望着树林后变换不定的光芒。
赫希问，“你知道因果律吧。”
鬼谷子点头，“嗯，因果律指的是通过原因因子的积累，到一定量后造成结果。”
“发出那道光的装置，就是因果律武器。在我所在的世界，因果律武器还只是一个科幻概念，但在这颗星球，便得到了实现。”
所以，方舟才不愿意离开这颗星球啊！
鬼谷子心里惊讶，表情却没有多大波动，他说，“我看过记载，因果律武器的其本质，其实就是一种预知、干预未来的能力，能预测到产生特定结果所需要的条件，并有无视时间流向、干预时间线中事件的能力。”
当完成（或完成了主要的）条件后，就一定（或者有较大概率）能达成结果。
“你说，那树林后面，就是因果律武器？”鬼谷子恍然大悟，“那少年的目标，就是因果律武器？”
“不是，他是想穿过幽谷，回到故乡，但是，他的故乡被万物圣女毁了，虽然原本就处于浮岛的边缘，很快也会被……算了，都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没什么可说的。”
“但你还是说了……”
“啧，别拆台可行？”赫希冷哼，继续道，“说是武器，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圆球套环的装置，是我从未见过的文明，留下来的。”
“它被发现不久后，运行机制就被女娲大人解开，成为她的武器。”
赫希突然想起，她不知道女娲大人为何要她封印浮岛，女娲大人甚至放弃了因果律武器，也要将浮岛封印。
鬼谷子叹口气，“好吧，可我还是不清楚，因果律武器，跟这个少年，还有庄周的关系，又是什么？”
赫希眉头一皱，想了一下，道，“庄周应该是浮岛选择的守护者，不过在他在年幼的时候，浮岛被我封印，方舟解救……不，囚禁了他，他失去了作为浮岛守护者拥有的无尽能源，现在为了对抗人间兵器，守护稷下，他必须重新回到浮岛，拿到力量。”
“也就是说，你，是间接夺取他力量的人？”鬼谷子脸色有些惊恐的问，要是因此困在这里出不去，该怎么办？
“我只是奉命行事啊！”赫希斜眼看他，语气里充满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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