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市蜃楼
突如其来的雨把云中漠地渲染成一幅生气盎然的风景画，来不及寻找避雨之地的兰陵王和李白一行人，只能在大雨磅礴中前行。
这是他与李白相遇的第三个白天，带着另外四个不知名的旅人和魔种，朝着远处的森罗山脉前行。
此刻，远处的森罗山脉在蓝的发白的天空下显得更加迷离。
盛开的瓣鳞花花瓣被淋湿之后，沾染了尘土，最后与沙漠融为一体。
“尘归尘，土归土，注定的未来，注定的牺牲。”
看着落在脚边的瓣鳞花，使者轻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披着斗篷的一行人行走在纵横交错的沙丘之中，若没有兰陵王的引路，来此的旅行者和商队多半会迷路。
在不久前，鬼谷子说，他察觉到有一股异常巨大的力量在森罗山脉凝聚，纵使相距如此遥远，他也可以感觉到那股力量有多强大，多令人害怕。
而他现在，正要去那里探查清楚。
“这一路走来都极少遇到魔种，它们去哪里了？”
临近傍晚，一行人在森罗山脉附近的洞穴升起篝火，休息时，鬼谷子突然问正围坐的五人。
他很清楚其中有一个人知道所有，却不会告诉他，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决，美名其曰是“神的试炼”。
“前段时间开始，云中漠地的魔种就大规模的消失，我查了一下，它们消失的地点都在森罗山脉和侵蚀之地附近，至于云中漠地的中心，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你们不是途径那里的吗？没有消息？”一身白衣，气宇轩昂的李白说。
鬼谷子说，“最开始倒还是有几只魔种的，那后面就没有了……之前还进了一个魔种的巢穴，然而再去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种情况正常吗？”李白用手臂拐了拐坐在他身边的兰陵王。
“我怎么知道……啧，别碰我肩膀。”兰陵王闭着眼睛，在李白碰到他手臂时炸毛睁眼。
李白有些惊讶，“诶，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是旧伤复发而已，下雨天……”兰陵王不愿多说，转移话题，“不如，你们去都护府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都护府？”李白眨了眨眼睛，然后靠近他悄声道，“喂，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呀，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哼。”兰陵王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要吃吗？”鬼谷子将从王者峡谷带出来的魔种蛋递给遥望月亮的露娜，好奇的问，“你在看什么？”
“故乡。”露娜回答。
“故乡吗？”李白眯起眼睛，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得家乡的月亮，才最醉人。”
“喂喂，我们可没有酒啊！”鬼谷子说。
“没关系，我知道这位金发小姐姐有。”
“金……金发？”鬼谷子吃了一惊，兰陵王也看了过来，眼神疑惑。
队伍里有这样的人吗？
李白眯起眼睛，笑得灿烂，“有什么奇怪的吗？之前在战斗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金色的头发。”
“什么时候？”使者问。
李白睁开眼睛，咧嘴笑了，说，“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时候，我正在和魔种缠斗，当你出现之后，那些魔种突然流露出害怕的情绪，有的晚上，我从你的披风之下，看到了金色长发，那种颜色可不是普通的金色……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使者顿了一下，说，“太古遗民，继承神明意志，启动十二奇迹的旅行者。”
“神职者？”李白眉头一挑，好奇的问，“这么说，你们跟稷下有些关系？”
“嗯，我们是稷下学院的学生，正在进行名为十二奇迹报告书的研究项目。”使者心不跳脸不红的回答。
鬼谷子在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使者也会撒谎啊！
梦奇倒是没发出疑问，它与露娜分食了魔种蛋，正相拥而眠。
“也就是说，你们要去长城？”
“嗯。”使者点头。
“但是像你们这种身份不明的人，是进不了长城的哦。”
“因为没有路引吗？”
“没错，不过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做几份出来吧！”
“李白，你……”兰陵王与鬼谷子同时出声，一个被说中帮助他们的心思，一个不想让使者做这种事。
而使者已经点头，同时，她也问，“可是，你又需要路引，想拿它做什么呢？”
“当然是——报复长城。”
“不自量力。”使者说。
“我就想发泄一下，不行吗？”
“可以，但是，我不会做出假的路引来使用。”
“为什么？你不想进长城了吗？”
使者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答应了他，绝对不能做出超出我这个身份之外的事情。”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李白无奈的摇头，然后跳到洞窟的某个石洞里，抱着剑翻了个身对着他们。
“你……”鬼谷子拉了拉使者的衣袖，想说什么，却只叹了口气。
“我做错了？”
“没有，你没做错，也做得不好。”
“哦。”
“明天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暴雨红色预警算不算？”
“……”
“早点睡吧，不然明天就赶不到森罗山了。”
“为什么要叫森罗山？”
“因为森罗万象。”
“万象？是指沙漠里的海市蜃楼？”
“嗯，应该是吧。”
“哦，那，大家早点休息。”
“我们已经睡啦。”靠在梦奇身上的露娜半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回答。
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彩，无数光柱投射在沙漠上，风里吹来瓣鳞花的花瓣。
一宿没睡的使者，正站在洞窟顶端的山崖上，望着远处的金色建筑群。
她的披风在风中浮动，如同一双羽翼，仿佛随时乘风而起。
“那是——海市蜃楼！”一同望着这景象的鬼谷子吃了一惊。
“兰陵城……”兰陵王喃喃道。
都护府建立在古城的废墟之上，那座古城名为逐流城，又名兰陵城。
金庭王故意将属于都护府的城池，指给他嫉妒的宗室做领地，只要兰陵王不夺回都护府，他与他的子民就永远没有领地。
兰陵王，没有领地，孤独的王……
千山万水，城门四开，原野荒芜，草木萋萋，车水马龙，往来不息……一行行排列的房舍，一缕缕升腾的炊烟，百姓悠闲的脚步，旅人匆匆的身影。
文明造就了一个熙来攘往的城池，战争却造就了一个世界的鸦雀无声。
“哥哥，木兰姐，大叔，铠哥，你们快看，是海市蜃楼唉。”都护府的废墟里，玄策指着兰陵城的景象，对正在搜寻的其他人大叫起来。
花木兰抬头望，吃了一惊，“真的是海市蜃楼，还是兰陵城的……”
如此奇特的影像投影在整个云中漠地的上空，无数人都从远处观望到了它的存在，并认出那是曾经的都护府，曾经的……兰陵城。
——G，你看到了吧？
方舟光脑·圣伦塔的第二系统·β的声音出现在使者耳边，使者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望着那远处的海市蜃楼。
嗯，这是博士的杰作，他打算做什么？
——你会告诉你的同伴么？
不会。
——让我考虑考虑。
β，进入待机模式。
——等等，我说。
——博士用天眼制造出了海市蜃楼，打算唤起在长城之后的兰陵遗民的回忆，借此引发暴动，夺回长城。
哦，猜到了。
——你打算怎么办？毕竟发生暴乱是会死人的，你又向鬼谷子许下了绝不伤害任何人的承诺。
方舟的行动我一般不会告诉他，毕竟，我以方舟的命令为先。
——好，G，我之后会与你联系的。
鬼谷子晃了晃手中的法杖，收回玄微子说，“我们出发，去都护府。”
“她不叫上？”
使者纵身一跃，像飞鸟一样，从悬崖上跳了下来，披风在风中飘扬如羽翼，降落在他们前进的沙丘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鬼谷子察觉到，风在她降落的瞬间静止。
这便是……神吗？
解读着命运，看着他们踏进安排好的故事里，自己置身事外。
神与人是有差距的。
如果，神与人开战，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不会比现在更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好。”使者突然说。
“你又在偷偷读取我的想法？”
使者说，“是你的想法直接传达到了我的脑海，我不读取也能知道。”
“啧，没办法屏蔽吗？”
“你以前没说，需要我现在屏蔽吗？”
“当然啦，谁愿意被人偷窥思想啊！”
“好吧……”使者无奈的说，眨了眨眼睛，说，“屏蔽了，你再怎么想，也不会被我接收到。”
“哼！”鬼谷子很不高兴，气冲冲的发动神隐，走在前面，追上前面的李白与兰陵王。
“唉，他怎么了？”露娜好奇的问。
“被我戳破了小心思，傲娇了。”
“这么大年龄还傲娇，童心未泯哦。”
“嗯，就算这样，他也是我很重要的人？”
“唉，你喜欢他吗？”露娜突然问。
“不是这种感情，是因为宿命的守护，就像你的兄长一样。”
“我明白了……”露娜点点头，又突然说，“对了，兰陵王曾告诉我，长城守卫军里，有名为铠的刀锋战士，他，会是我的兄长吗？”
“你要相信，奇迹之力的碎片，会让你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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