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方向与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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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忠诚的詹姆斯党人，再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鼓舞整个英格兰天主教徒暴动，且鼓动查理王子回国复辟的伍斯特伯爵，竟然投靠了汉诺威的乔治二世。
过了好一会儿，两位忠诚的伙伴才反应过来，他们目光不再是那么的炯炯有神，眼神暗淡，头颅低垂，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
查理对此是比较理解的。
伍斯特伯爵几乎是詹姆斯党人在伦敦的象征，他掌握着大部分斯图亚特拥戴者的名单，而他的投靠，不亚于二战中的汉奸汪某人，对于己方的士气损害极其恐怖。
心中反复咀嚼了一下措辞，查理这才抬起下巴，棕色的眼眸散发出夺目的自信光彩。
“殿下——”注意到查理王子没有俩人的灰心丧气，反而涌现一种格外自信的模样，安格斯侯爵有些吃惊，不由地发出了声音。
而奥尼尔骑士冷峻的脸上也不由有些动容。
自从摔倒后，王子殿下变化了许多，傲娇变成了自信，鲁莽变成了细致，简直换了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直贴身跟随着，奥尼尔骑士简直怀疑王子殿下被下了诅咒。
要知道，虽然真神不在了，但那些污秽不堪的巫师们，依旧保留着一些下作偏门的法术，而他们却往往对于神圣誓约敬仰不高。
两双深蓝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自己，查理屏住呼吸，沉声说道：
“目前的形势很不乐观，姑且不论即将到来围剿的英格兰联军，就说英格兰的詹姆斯党人们，也损失惨重，复国形势岌岌可危！”
“但，两位先生，这些虽然都是问题，但总会有方法解决的，但有个最根本的问题，却是复国最大的阻碍！”
话说到一半，查理不由得卖起了关子，停止了下文。
“殿下……”安格斯侯爵对于复国心中急切，眼神中探寻的渴望极浓，哪里管得了心平气和，直接发声。
“几十年过去了，英格兰信仰天主教的人越来越少，几百年坚定信仰的贵族也抛弃了罗马！”
“在苏格兰，长老会已经占据了主要优势，天主教的信徒越发的稀少！”
“斯图亚特家族与天主教以及罗马绑定太深，那些被金钱腐蚀的贵族和商人们，并不愿意一个天主教的国王坐在王位上，阻挡他们发财，复国的希望渺茫！”
随着查理以旁观人的观点说出来，两位局中人顿时为之一震。
他们是聪明人，而且经受过贵族教育的，自然清楚，王子殿下说的是事实，而且这种赤裸裸的现实被撕扯出来，令他们心如刀割。
天知道，他们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被灌输着复国，为斯图亚特家族效力的信念，可以说，他们一生所践行的此时却破碎了。
那两双明亮深蓝色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灰色，然后渐渐爬满整个眼眶，它代表的更是一种痛苦。
而原先他们身上的那种生气，也渐渐消沉，颓废。
原先如果说是一个青春朝气的大学生，那现在却仿佛是六十岁的老头，暮气沉沉。
这是梦想撕碎的声音，查理心道。
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让查理很是吃惊，他没能想到，本来准备劝说两位忠诚手下回欧洲享福的理由，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后果。
他心中的懊悔难以言表。
废掉两个得力手下，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眼珠子一转悠，拯救两位手下，只能重新为他们画饼了，树立梦想。
“不过，虽然不列颠群岛无法复国，但其他地方，却依旧可以建立起新的斯图亚特王国！”
最后一个神转折，将两位意志逐渐消沉迈入深渊的贵族，重新带到了光明之中。
“殿下，您是说，王国依旧会重新建立？”安格斯侯爵惊呼道。
“您说，去不列颠群岛以外的地方？”奥尼尔骑士从中发现了重点。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重点一下子就找到了。
“没错，虽然不列颠群岛不再适宜建立斯图亚特王国，但其他地方依旧可以重建！”查理点了点头。
“可是，殿下，目前法理而言您能够继承的王位并不多，而且继承序列很低！”
安格斯侯爵虽然重新振奋了一下，但对于王子殿下的想法，浇了一碰冷水。
与东方这种自立为王不同，在欧洲，如果想统治一个国家，法统最为重要，哪怕你没有军队，有了法统，依旧可以统治一个国家。
而这个法统，就是血缘，萨克利继承法，欧洲统一的王位继承法典。
所以，欧洲王族联姻频繁，继承一个王国并无不可能。
“殿下，您目前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是波兰，但我却劝您认真考虑，因为普鲁士、法兰西、俄罗斯，不会允许一个英格兰人作为国王！”
“况且，您也未必能被贵族选为国王！”
查理的母亲是曾经是波兰国王约翰三世扬·索别斯基的孙女——玛丽亚·克莱门蒂娜·索别斯卡，理论上而言，波兰王位距离他最近。
但，波兰却是贵族民主制，国王是由贵族投票产生，而且每个贵族都有一票否决权。
更关键的是，波兰不再是东欧强国，成为国王，要受到普鲁士、法国，甚至是俄罗斯的影响。
所以，这个难度比在不列颠群岛复国还要困难，简直是地狱模式。
“不，我的先生！”查理连忙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他脑海却不断地翻腾着，寻找能够建国的地方。
到底哪里适合建国呢？而且还比较容易成功？
“波兰并不适合我们，那群斯拉夫人可没有我们文明绅士！”
“诸位先生，美洲怎么样？”
“美洲？恕我直言，殿下，哪里比东欧还要荒芜，野蛮而落后，听说连几座天主教堂都没有，而且还有各种野人！我的上帝——”
安格斯侯爵听到是美洲，连忙将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里，美洲都是一群穷鬼们的地盘，除非在家中混不下去了，才去美洲谋一条生路。
不过，以他们目前这个样子，跟那些穷鬼的差距也不太大。
安格斯侯爵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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