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逐族
“怎么可能？”
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飘荡在整个族试之巅的上空，无数族人的心头都是剧烈的跳了跳，均是将目光转向场地之中的焱凌身上，想来，都是隐隐觉得这次要出大事了。
焱凌面色苍白，瞳孔无神，手指甚至微微有些颤抖，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黑色身影，心里有着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我的大哥啊……”
滴答！
一滴滴血迹从焱凌的嘴角落下，夹杂着难言的痛楚，焱凌弯下身来，探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那具身影的面庞，冰冷的肌肤令的焱凌身形狠狠地一颤。曾几何时，他们兄弟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而如今，自己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
“小凌，这个给你。”
“大哥，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啊，是雪花散，三阶丹药，爹爹给我两瓶，这瓶给你，很甜的，你尝尝。”
那时候只记得天天跟在一道比自己壮实很多的少年身后，在这道身影身后，他永远只是他的弟弟，因为很温暖，所以喜欢被呵护的这种感觉。
……
泪水如崩堤一般迸满了焱凌的双眼，滴落在焱魂影那道失去生机的脸庞上，此刻，焱凌好想让焱魂影活过来，告诉他不是故意的。
焱岳望着那身形有些欲坠的少年，心里也有些酸楚，伸出手掌，握住了焱凌的肩头，轻声道：“凌儿，爹爹在。”
主席台上。
大长老一行数位长老堂的老者齐齐站起身来，除大长老外，其余长老的眼眸深处有着一股极度兴奋的神色。
唰！
大长老一步跨出，瞬息便出现在焱凌所在的场地之中，淡淡的瞥了焱凌一眼，一抹淡淡的愧疚即闪而逝，而后，又仿佛是下定了决心，红润的脸庞逐渐弥漫冷冽的神情。
“裁判使，何在？”
一道极端阴沉的声音顿时响彻了天际，仿佛夹杂着浓浓的怒火一般，从大长老的口中传了出来。
“在！”
场地四周，猛地出现在数千道黑色人影，在他们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散发出来，而后爆发出整齐的低吼声。
“大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焱岳冷眼望着这一幕，心底有着滔天的怒火，庄严地脸上有着一丝杀意弥漫，宛如烈焰的图腾在其眼中跳动。
“族长！”
大长老对着焱岳恭敬的一抱拳，而后冷声道：“我焱族历来的族试，都是以试炼族人为本意，但凡出现故意灭杀族人者，皆以重处。”
顿了顿，大长老将目光转向了焱凌，冷然道。
“焱魂影与焱凌并无仇恨，即便有仇恨，焱凌也不应杀之。”
“焱凌贵为我焱族少族长，更应懂得焱族的族规。”
言罢，大长老不在望向焱岳，右臂一挥，冰寒的话语荡漾在每个族人的心底。
“将焱凌给我拿下！”
“是！”
整齐如一的喝声，携带者滔天杀气，弥漫了整座族试之巅。
对于这数千道黑色人影，所有的焱族族人都不会陌生，这是焱族内掌控刑法的部门，同是也是处理焱族内触犯焱族族规的编制，历来归属于长老堂掌控。
“尔敢！”
焱岳面目完全阴沉了下来，缓缓的站起身来，如锋刃一般的目光一一扫向面前的数千道黑色人影。而在他目光所过处，无一人敢抬首与其相对。
“族长，焱凌灭杀焱魂影，是所有族人见证的事实，族长这般做是想包庇不成！”
大长老对视着焱岳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的退让。
“呵，好一个包庇！”
闻声，焱岳怒极反笑。
“大长老，本帝早就说过，别再打凌儿的主意，你，是在藐视本帝的帝令么？”
焱岳神色赫然一变，而随着焱岳的一声冷哼，天空仿佛都是变了颜色，一股浓厚的威压狠狠地压了下来，那如实质般的杀意，笼罩住整片场地，而那数千道人影却是承受不住威压般，均都跪伏在地面上，脸色惶恐。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两道苍老的犹如行将就木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场地之中，这两人发须皆白，脸庞上布满着深深地沟壑皱纹。
“住手！”
这儿人一挥轻挥，那股厚重的威压顿时消失不见。
“太上长老！”
大长老望着这两道苍老的人影，双手抱拳恭敬道。
“我等参见太上长老！”
大长老身后的数位长老以及无数族人皆是无比的恭敬称呼道。
两位老者闻声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焱岳，说道：“小岳，此事，你就无需插手了。”
苍老的话语令的焱岳神色猛地一变，看了看焱凌，后者双目无神，看来还是未曾从刚才的事件中走出来。
“太上长老，此事定有蹊跷，凭借凌儿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灭杀魂影，望太上长老明察。”
焱岳没有丝毫的退步，仍旧沉声道。
“但魂影毕竟死了，这件事就交给裁判使解决。不必多言。”
“不用了。”
就在这时，焱凌忽然站起身来，身体内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身形有些踉跄。
“太上长老，焱凌知晓族规，会为此次事件负责。”
“依照族规，若是在族试中灭杀族人，自废血脉，破除族纹。”
“我自己动手就是了。”
一抹奇异的笑容突然浮现在焱凌的嘴角，看的令人有些心酸。
只见焱凌的手掌摆出一道奇怪的印法，瞬息，额头处的烈红族纹猛地出现，没有丝毫的犹豫，焱凌一指指向自己的眉心。
“不要！”
主席台上的焱文君见状突然发出一声撕心的大叫。
“啊！”
焱凌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眉心处红光乍现，光芒四散，滴滴的血液从眉心处落了下来，远远望去，有些骇人。
焱岳双拳紧握，他望着面前蹲伏在地面上颤抖的少年。身体也是细微的颤抖着，这一幕，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
一点点的猩红，从焱岳的眼睛深处涌了出来。
“这还不够。”
太上长老森然的声音又是响起，刺激着每个族人的心扉。
“从今日起，焱凌开除焱族的族藉，逐出焱族！”
话语刚落，全场顿时爆发出阵阵的哗然，大长老心里一急，连忙说道：“太上长老，这计划可不……”
“嗯？”
老者突然一声冷哼，似乎有些不满，大长老闻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场中，焱凌艰难的站起身来，身影有些落寞，声音有些抖动：“焱凌遵令！”
在这无数道目光中，焱凌忽然对着焱岳跪了下来，而后，深深地一拜。
“爹，娘。今后凌儿…凌儿不能陪伴在你们的身边，是…凌儿不孝，今日之事，凌儿一人承担，今后，爹、娘…要照顾好自己。”
焱凌低沉的声音，在天空之上回荡开来，却是令得整片场中鸦雀无声，所有族人都是心神震动的望着这一幕，随即，一股巨大的酸意冲进心头。
“焱凌，不要……”
“公子，不要啊。”
场下的焱怜梦、焱希甚至焱骁都是呆呆的望着跪伏下来的焱凌，体内血液微微有些沸腾。大眼泪不停地从二女的眼眶中流出。
“凌儿，没有爹爹的允许，没人可以赶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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