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好心办坏事
小女孩的身子奇瘦无比，脸色也是蜡黄的，额头的地方估计是磕头太多次了，已经开始开始青紫，小身子虚得摇摇欲坠，一双眼睛暗淡无光。
享尽了荣华富贵的秦亦可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十分难受。她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便转身朝侍卫伸手，“给我银子。”
侍卫掏出钱袋递给秦亦可，秦亦可转过身将钱袋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拿在手里问那小女孩：“这些够不够？”
一旁的围观群众看见秦亦可拿出这么多银子来，个个目瞪口呆，这是谁家人傻钱多的小公子，只怕是没见过世面吧？这年头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要是看见一个就拿钱，估计迟早会穷死。
小女孩抬眼望着秦亦可，同样是目瞪口呆，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不用这么多，一点点就够……”
秦亦可蹲下去和小女孩对视，温柔地拉起小女孩的手，将银子装进钱袋又把钱袋放在她手心，对她说道：“这些都给你，安葬好你爹爹，剩下的就自己花。”
此举一出，一旁围观的人纷纷称赞秦亦可，“真是个好人啊”，“生得俊俏不说还有一颗善心”，秦亦可对此无比受用，忍不住抿了抿嘴，又对小女孩说道：“拿好了，今后好好过日子。”
小女孩难以置信地望着秦亦可，往回缩了缩手，低低地说到：“谢谢大哥哥，我真的不用这么多……”
她话音刚落，林芷若立即接话：“她真的不用这么多，这位公子的银子要是花不完，大可去城门外摆摊施粥，何必花在这种地方？”
小女孩和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蒙面公子。秦亦可回过头看见林芷若，不满地说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没看见她这么年幼，没了父母该如何度日？我愿意给她银子又没碍着你什么事，你少废话免得惹祸上身！”
秦亦可狠狠瞪了林芷若一眼，转过身仍把银子塞进小女孩手里，“小妹妹，拿着！”
林芷若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位公子的确是个好人，只可惜恐怕好心办了坏事。”林芷若说着将眼光盯住小女孩身后的男尸。
小女孩听见林芷若这话，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她只是低头抿着唇不作一语。秦亦可见她如此，站起来转身看着林芷若，不满地说道：“好心办坏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芷若隔着面纱笑了笑，用扇子指着小女孩对秦亦可说道：“这个嘛，你当然是要问她——”
停顿了一下，林芷若又将扇子动了动，指向小女孩身后躺着的男尸，“或者你也可以问他。”
围观群众立马炸开了锅。
“问死人？死人有什么好问的，又不会说话，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没事找事！”
“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不舍得花钱还要捣乱，真是……”
秦亦可看着小女孩，心中疑惑，“难道此人没死？”
她重新蹲下，问小女孩：“你父亲，他真的死了？”
小女孩低着头，目光闪躲，弱弱地回答：“是，我爹昨晚就死了……”
秦亦可回过头看林芷若，正待问话，却见林芷若又问：“那请问你爹那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把他的尸体搬到这儿的？”
秦亦可一怔，回过头重新看向小女孩，还有那人高马大的男尸，“也对啊，这么重的尸体，她这么小怎么会搬得动？难道我被骗了？”
秦亦可看着小女孩，只见她身子微微发抖，像是紧张起来了，“我爹是病死的……”
“什么病？”林芷若继续追问。
“是，是……染了风寒……”小女孩的声音微微颤抖。
林芷若冷哼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啊。”她走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掀草席，却被小女孩抱住了手臂，她看着小女孩，见她眼中惊恐万状，便问：“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替他量量身长，好去订棺材呀。”
“不要……”小女孩弱弱地叫道，脏兮兮的小手揪着林芷若的深蓝色衣袖不肯放开。
“你放手，让她去看。”秦亦可扯开小女孩的手，不服气地看着林芷若：“我倒要看看你想耍点什么花样！”
林芷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走上去把那草席拉在手里一扯，掀开之后便露出来那具尸体。男尸脸上黝黑，粗布衣服上污渍斑驳，一双手布满老茧十分粗糙，看起来的确像个穷苦人。不过他的身子实在是很壮啊，肌肉发达得很，颇像个练家子。
恕林芷若眼力好，一下就看出来此人是在装死。
“碧姝。”林芷若唤了一声。
“我在。”碧姝从人堆里站出来，“公子有何吩咐？”
林芷若把小女孩头上插着的草标拔出来，小女孩惊得一缩。她把草标递给碧姝，指着男尸的脚，“喏，交给你了。”
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原来她是想通过挠痒痒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于是一双双眼睛全跟着碧姝手里的草标看去，一直看到男尸被脱下袜子，碧姝用草标挠起了他的脚心。
一下，两下，三下……碧姝连着挠了十来下，那人的脚总算忍不住缩了缩。这次众人亲眼目睹了“男尸”的动作，一个个纷纷嚷嚷起来，“原来是装死啊”，“为了骗人不择手段”，“差点我就信了”……
那男人直起身子来，从小女孩手里抢了钱袋便冲出人群逃了出去……
秦亦可看着那一幕，真觉得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了！她愤怒地看着那个人逃跑的方向，对侍卫喊道：“抓他去官府！”
“是！”侍卫得了命令，赶紧追了出去。
眼看侍卫离开，秦亦可才看向那个缩在一旁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她眼里充满了失望：“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很可怜，没想到你原来是个骗子……”
“就是啊，小小年纪就跟着大人骗钱，真没良心！”
“我那一文钱就当喂狗了！”
“往后再看见这种人，我可再也不同情他们了，都是骗子！”
“看着无辜，原来是这么个坏蹄子……”
众人也跟着责骂起来。
林芷若走上前去，将小女孩拉起来，小女孩吓得直哭：“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知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官府……”
小女孩又急得直哭，“我不是故意的，别抓我坐牢……”
林芷若无奈蹙额：“我不是抓你见官，是要帮你找家人啊！”
秦亦可看着林芷若有些茫然，“她爹不就是……”
“哪有亲爹自己吃得胖成猪一样，还让孩子饿成这样的？”林芷若白了她一眼，又对小女孩说道：“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把这一身伤也好好冶治。”
林芷若撸起小女孩的袖子，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红痕，秦亦可吓得一皱眉，“什么人下手这么狠毒！”
“拐带孩童再带到街头卖惨搏同情，专门骗像你这种人的人！”林芷若翻翻白眼，吩咐碧姝：“碧姝，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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