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下是朕的天下

　　和孔仅分开后，康杰对前面的事心有余悸，便一个人顺着大街慢慢溜达，受褒奖的时候表示谦虚这不是很正常嘛，这古代皇权居然这么霸道，谦虚一下都不行。

　　康杰回到公司，第一时间重组班子，划分任务，均输平准的工作很快在全国开展起来，遍及全国的物流运输网络也慢慢成熟壮大起来，尤其在通往西域的“丝陶大道”上，雇佣沿途村镇的百姓，建立物流中转站，一年四季源源不断地进行双边货物的传输中转，沿途百姓也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凭借着“丝陶大道”发了财。

　　国内百姓手中的钱多了，整个大汉的国力有了质的飞跃，但是当时人们并没有什么理财的概念，部分地区还存在着“以物易物”的现象，整体来看，经济是上去了，但是都是最原始最朴素的农商业经济行为，要真正提升国力，增加财富，只靠农业经济并不是正途。

　　武帝在“废三株，行五铢”之后并没有收回各郡国的铸币权，各郡国因为工艺和原料不同等很多原因，所铸的钱币成色不一，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不利于社会公平和经济稳定。

　　康杰对这些现象进行了反思，他将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结于自己，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产生这么大的效应，居然改变了历史的轨迹，为了不背上历史的骂名，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只有负责到底这一条。

　　但是康杰的头脑很清楚，武帝虽然现在很看重自己，只是因为自己在短期内为武帝带来了巨额的钱财，这也是唯一的原因，所以必须要找朝中重臣还有阁老等在武帝面前说话有分量的人帮忙，眼下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大农令孔仅，其他几位公卿虽然自己也认识，但是交往只是停留在场面上，孔仅之外的几位公卿都倚老卖老自视甚高，或者是因为羡慕嫉妒吧，反正都不屑于和康杰交往。

　　康杰找到孔仅，孔仅对康杰的想法十分错愕。

　　“什么？开设银行？”

　　“是的，孔大人，我认为按照目前国内的经济形势，开设银行是必然之举，理由有三，其一：国库缺口依旧很大，其二：百姓手里有钱，其三：各诸侯国自行铸造货币弊端甚大，应当将“铸币权”收归朝廷，由朝廷统一发行货币。”

　　“可是百姓手里的钱为什么要存放到你说的银行里面？自己守在家里岂不是更踏实？”

　　“孔大人，虽然说钱守在自己身边更踏实，但是有朝廷作为信用基础，咱们让百姓把钱存到银行里面给他们给付利息，而且百姓可以随时取用，这样岂不是方便百姓也缓解了国库的紧张吗？”

　　“想来是这个道理。走，我同你一起面圣。”

　　孔仅不愧是商人出身，对钱的敏感程度要远远高于常人，大汉国内现在虽然可以进行货币与贵金属的兑换业务，但是康杰提出来的这种叫银行的新型机构，确实有很大的存在必要和存在基础。

　　“康爱卿，你所奏将百姓存到银行的钱还要给百姓支付利息，这利息从何而来？如此一来银行不是亏本吗？”

　　“回陛下，支付利息只是为了吸引百姓存款，百姓的存款汇集起来可是相当巨大的一笔钱，其中一部分上交国库供国事之需，再分出一部分作为银行的备用金供百姓取用；上交的部分陛下可以拿出一部分用来发展国内产业，百姓把钱存到银行又不会一下子全部取用，陛下发展产业所能得到的收益远大于给百姓支付的利息，而且还有贸易公司为陛下源源不断地赚钱，陛下何愁银行会亏钱呢？”

　　“这银行确是个利国利民的好衙门，既然百姓的钱由朝廷来管理使用，这样，就将货币兑换的权利也收归朝廷，民间不得私自兑换货币，具体就交给银行来办理此项业务。”

　　“陛下，臣还有一事上奏。”

　　“讲。”

　　“陛下，眼下各诸侯国自行铸造货币，成色不一，已经不适宜当下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势，微臣建议将‘铸币权’收归朝廷，由银行统一铸造货币，然后发行全国，目前市场流通的货币暂时流通，逐步用统一发行的货币来替换，当然百姓也可主动持等额货币来银行兑换。”

　　“好主意，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朕的手里，如此，朕的江山可就坐的更稳了。孔卿，怎么一直不见你说话？”

　　“回陛下，微臣正准备上奏。”

　　“朕不问你，你不说话，朕一问你，你就刚要准备上奏，你这是对朕有想法啊？”

　　“微臣不敢，陛下，统一货币确实是治国的必要之举，微臣刚才一直在想应该交给哪个部门来做，故而有所怠慢。”

　　“那你想出来了没有？”

　　“回陛下，微臣思来想去，唯有水衡都尉可担此任。”

　　“水衡都尉，交给他们，靠谱吗？”

　　“陛下，水衡都尉和大农令、少府一样是我大汉重要的财政机构，然大农令主管全国经济，少府掌管朝廷内务及其用度，唯有水衡都尉专管上林苑，兼主税入与皇室财政的收支，乃是朝廷的聚财机构，陛下还曾在朝堂上戏称上林苑是朝廷的‘聚宝盆’，微臣认为，由上林苑铸造货币再合适不过。”

　　“眼下国内经济平稳，朕也有意将一些机构部门改组，传朕意旨，水衡都尉，掌上林苑，下设上林、均输、御羞、禁圃、辑濯、钟官、技巧、六厩、辨铜九官令丞，原五丞及衡官、水司官、都水、农仓等官沿用。”

　　康杰听武帝将均输官一职归入水衡都尉，不明白武帝要闹哪样，没想到武帝先开口了。

　　“康爱卿，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从现在起，康杰不再担任均输官，全力以赴筹建大汉银行，孔卿要不遗余力提供帮助，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朕，但是，朕可没钱，要钱的事就不要找朕了，另外，大汉贸易公司作为特设衙门独立出来，不再隶属大农令，康爱卿仍然是公司的掌舵人。”

　　康杰赶紧叩谢天恩。

　　“传旨各郡国停止铸币，废止白金币，命各郡国将所铸之钱一律销毁，所得之铜运到京师，由水衡都尉所属钟官、辨铜、均输三官负责铸造新的五铢钱，然后发行全国。”武帝又下了一道圣旨。

　　“陛下，已经在流通中的钱该做何处置？”孔仅追问一句。

　　“流通中的钱嘛，等新钱铸造好了，就让百姓们拿旧钱去康爱卿的银行去兑换吧，换下的旧钱再拿到上林苑铸新钱。”

　　“陛下，大汉银行乃是陛下的银行，微臣只是替陛下看门的，不敢沽名钓誉。”康杰慢慢也摸透了武帝，知道武帝爱听什么话。

　　“哈哈哈哈哈，对，是朕的银行，天下也是朕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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